当匈牙利导演遇上中国影人：〈都灵之马〉未展映却成隐形主角

2025年4月，著名匈牙利导演贝拉·塔尔荣任第15届北京国际电影节“注目未来”单元的国际评审团主席。尽管他的经典之作《都灵之马》(2011年)在本届电影节上并未进行展映，但众多中国电影人正是通过这部影片对贝拉·塔尔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因此，重新审视这部作品，对于深入理解和欣赏贝拉·塔尔的电影艺术，无疑具有极大的必要性。

《都灵之马》这部作品，以其独特的黑白影像风格，深刻地表达了对人类未来命运的深切忧虑。它不仅是一部富有哲学深度的电影，更是一种格洛托夫斯基式的“完全行为”，旨在与观众共同体验。这部电影的思想之深奥，视听效果之震撼，吸引了众多思想家与艺术家的关注。 回溯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《罪与罚》，小拉斯柯尔尼科夫的那匹老马，在小说中引发了强烈的情感冲击，同样也震撼了尼采，使他沉迷于陀氏的思想。同样是一匹马，在多年后的1889年，在都灵广场，它再次深深撼动了尼采，使他陷入了“神圣的疯癫”。在说出

贝拉·塔尔在访谈时说《都灵之马》的灵感来源于《创世纪》里神六天创造世界的故事，他打算反其道：用六天来讨论世界毁灭的可能。此“毁灭”与希腊语“启示录”一词息息相关，也是诸多电影使用的主题。《都灵之马》通过父女二人展示了六天的变化，寓言式地敞显人类渐次走向毁灭的状况：第一天，木蛀虫停止蛀食，房间安静了;第二天，买酒的男邻居告知城市被大风吹没了，预示着尼采所说的堕落的文明的毁灭;第三天，吉普赛人隐喻着游牧的流浪文化对欧洲文明或科层化的解辖域化;第四天，水没有了，父女二人从痛苦的此岸逃避到彼岸，发现山那边也一样后折返，寓示着毁灭无处不在;第五天，油灯无法点燃，炉火也燃尽;第六天，没有水没有火，父亲以“吃”作为生的行动向另一开端敞显。因此，从六天的设置看，贝拉·塔尔所讲的毁灭并不仅仅意味着世界的终结，它还寓意着新的开端，恰如启示录的多重辩证含义：“‘敞显;真理的呈现’，带有世界终结和毁灭的明显含义，但其根本的旨归却远非仅止于此，而更意在敞开一个全新的起点。”

在《都灵之马》这部作品中，男邻居以激昂的语气说：“看啊，我们每个人的梦想，此刻的时光，那自然的和谐、那无尽的寂静，都属于他们!甚至连永恒不朽，也似乎成为了他们的特权!”随着他讲述的深入，话题逐渐从表面现象升华至哲学的精髓：“那些出类拔萃、伟大而高尚的人们，在面对困境时虽然感到迷茫，却从未放弃。直到灵光一闪，他们得到了启示，突然间，他们意识到这个世界并无绝对的善恶之分!”在这番阐述中，男邻居似乎在引领我们穿越旧世界的废墟，迈向新世界的曙光。